他叫宋国腾,今年21岁,濮阳市范县宋楼村人。
21岁的大小伙,本该生龙活虎。宋国腾却从年开始,几乎不能下床,靠每天吃十几种药维持生命。身高cm的他,体重只有70几斤,瘦得不成人样。
心手综合征,发病率约为10万分之一,极为罕见。
肺动脉高压(重度),致残率、致死率极高的一种罕见病,发病率只有万分之一,病因不明,无法根治。
这两种病,都让不幸的宋国腾赶上了。
从年至今,每隔一两年,医院住上十天半月,与死神做一次抗争。20多万元医疗费没有换来他的健康,却让入不敷出的农家雪上加霜。
宋国腾跟爸妈说,“我不治了,让我死吧……”
(正在床上吸氧的宋国腾)
捡来的孩子
宋国腾出生没几天,就被亲生父母遗弃。他是在山东莱州一家旅社里,被养父宋司俭发现的。
此时的宋司俭,已经有了两个儿子。老大十几岁,老二七八岁了。家里条件并不好,一家子的吃喝除了地里的那点庄稼,还要靠农闲时出去打零工维持。他来莱州,就是跟着熟人一起过来找工作的。工作没找到,就暂时住到了旅社里。
当时是冬天,小国腾裹着一个薄薄的褥子,小脸冻得通红。刚刚哭过的泪珠还挂在腮上,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围观的人群,两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。
面对这个不幸的孩子,一向忠厚善良的宋司俭动了恻隐之心。不管同来的熟人怎么劝说,宋司俭用自己的大衣把孩子紧紧地包裹好,工作也不找了,把宋国腾抱回了河南老家。
“省一口饭就把孩子养活了,咱不能见死不救。”回到家的宋司俭跟爱人这样解释。
(宋国腾的家。空调是扶贫资助的)
多难的孩子
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对于淳朴的农村人来说,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波澜。一家人用最朴素的情感接受了这个可怜的孩子。
宋司俭俩口子对宋国腾视若己出,懂事的两个哥哥当起了宋国腾的小保姆。家里穷,条件艰苦,但宋司俭俩口子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,甚至对宋国腾更多了一份小心和呵护。无忧无虑的童年让宋国腾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“捡来的孩子”。
年,初中毕业的宋国腾说啥也不想去读书了,苦劝无果的爸妈只好答应孩子辍学。在家玩了两年后,已经18岁的宋国腾想给爸妈减轻点负担,就提出跟同村人一起去国外打工。
不幸降临了。
在菲律宾打工三四个月后,宋国腾因肺炎中断工作回国,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治疗。
年11月,宋国腾被郑州医院收治入院,确诊“动脉导管未闭”(俗称先心病),行“动脉导管未闭封堵术”。遗憾的是,发现得晚了,心脏全心增大,心力衰竭,并伴有肺动脉高压(重度)。住院两周,花掉3万多元,因无钱进行后续治疗,只能出院靠吃药保守治疗。
年5月,宋国腾几乎已经走不成路,呼吸困难,随时感觉都要窒息,被郑大一附院收入ICU抢救。医生告诉患者家属,宋国腾的心脏瓣膜已经坏掉,需要行“心脏瓣膜换瓣手术”,手术费用大概需要18万元。这个天文数字又一次成了宋国腾救命的拦路虎,连住院费都已经交不起了,哪里还敢奢望18万?宋国腾又一次出院了,在家靠吃每月几千元的靶向药维持生命。
年8月,保守治疗的恶果来了。因严重心衰,宋国腾又一次住进了郑大一附院。这次医生告诉他的家人,宋国腾的心功能衰竭已经处于心脏疾病的终末期,只有心脏移植一条出路。再不“重视”,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。
所谓“重视”,就是筹措心脏移植费用,保守估算,也得90万元。
有钱,就活着。
没钱,就等死。
(21岁的他5种疾病缠身)
我是个废人,我的命怎么能值90万
宋国腾跟爸妈说,“我不治了,让我死吧……”
肺动脉高压(重度)患者,不能干重活,不能长时间走路,不能一个人出远门,甚至不能久站,因为长时间走路、一个人出远门或者久站时,患者随时可能晕倒,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,躺在床上是最好的选择。
按宋国腾自己的说法,这就叫“躺尸”。
心力衰竭(终末期),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呼吸困难,一直咳嗽,感觉胸闷和窒息,说几句话就会剧烈的咳嗽,生不如死。
宋国腾跟爸妈说,我不想拖累你们了,我是个废人。
“生下来我就被抛弃了,是爸把我捡了回来。你们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成人,可该我回报你们回报家里了,我却啥也干不了。不但不能帮补家里,还得让你们四处借钱给我看病,啥时候是个头呀!”宋国腾跪在妈妈的面前、抱着妈妈的双腿泣不成声,央求妈妈“成全”他。
他想让妈妈同意他捐赠“遗体”的心愿。
他说,“我生前是一个废人,没给家里做出过任何的贡献”,也没有能力、没有机会给家里做贡献了,“希望我死后你们能把我的遗体捐赠出去,让我为社会做一点贡献,也算是回报你们二老了”。
宋司俭脑梗后留下了后遗症,听到儿子这样说,宋司俭一个劲地把头往墙上撞,嘴里含混不清地说:“是我没本事,是我没本事,是我没本事……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救你的命呀我的儿!”
“老天爷,救救我家可怜的老三吧,谁能救救他,要我的命都行啊……”
(宋国腾和母亲住的小屋)
(以前帅气的宋国腾)
除了爱,家贫如洗……
宋司俭家是建档立卡的贫困户,国家每年补贴一万多元。全家农田有8亩多,嘴里抠食一年能落个两三万元。
宋司俭今年58岁,脑梗后留下了后遗症,基本上干不了啥重活,农活基本落在了宋国腾妈妈的身上。
80岁的老奶奶白天给孙子做饭洗衣服,到了晚上,妈妈就跟宋国腾睡在一张床上,防止儿子发生意外。
宋国腾的两个哥哥都在省外打零工,日子也都过得紧紧巴巴。
宋司俭一家只有几间老屋,80岁的老娘住一间,老伴儿和儿子住一间,自己住到了大儿子家。
给儿子看病至今,宋司俭和老伴儿借遍了乡里邻里、亲戚故旧,拉下了八九万的饥荒。眼看着只借却还不上,再张嘴的余地都没有了。
老俩口苦苦熬着,即便儿子苦苦求他们放弃治疗,他们也从未动摇过。
有一次,宋国腾看一个特别贵的药快没有了,自己偷偷的减量,被妈妈发现了。妈妈连哭带骂数落了他整整一上午,晚上睡觉还哭着醒来检查药丸的数量。
妈妈告诉儿子,家里没有钱给你做手术,但吃药的钱,妈妈就是出去要饭也给你要回来。
“你爸捡你回来,就是因为你是一条命。现在救你,不还是这一条命吗?”妈妈捶打着宋国腾,边哭边说。
(一筹莫展的宋国腾的养父养母)
(80岁的奶奶悉心照料宋国腾)
宋国腾的三个愿望
他想当一个作家。
他在《致辞爱人》中写道:
“高楼和天空作别/我站在夕阳的小卖部下
看到你远去的背影/我拿什么挽留
一腔热血吗/还是背诵过的温柔”
在《一辆南往的火车》中,他这样描述他的心情:“凌晨约五点钟,我就起床了,我把窗帘从中间分割开,拉成两半时,窗外,一半是你眼中的凌乱,一半是他看到的哀而不伤。还有那棵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高大白杨,像犯错误了一样”。
他说,“我想当一个作家,但是这个一揉就碎的愿望,我根本捡不起来”。
他的第二个愿望,就是希望有人能帮帮他,让他起码可以活到为二老养老送终的那一天。
“我无法报答爸妈的养育之恩,只求可以为他们养老送终,从此生生世世陪着他们”。
他才21岁,他还是个孩子。
可生命中的不幸和苦难让他残忍地看到了生和死的命题,他忧郁得不像个孩子。
最后,他告诉我,他其实对结果没抱有太乐观的态度,他说哪里会有人愿意给一个社会上的“废人”捐款救助呢?
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,他还有一个愿望,希望记者可以帮他完成。
这个愿望就是,帮他找找他的亲生父母,不管当初因为什么抛弃了他,他希望生前可以见他们一面。
(宋国腾曾经的主治医生给他做的筹款证言)
没有人可以选择身世,也没有人可以选择命运。
当苦难和绝望同时成为人生的选择题,没有人可以做到像影视作品中那么积极、达观。毕竟现实中,没有那么多戏剧化的反转和奇迹。
所以请理解一个“毛头小伙”的消极和颓废,我们能做的,就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聊尽绵薄之力,帮助宋国腾重新找回健康、重新找回对生活的信心、重新找回对生命的希望。
如果您愿意伸出友爱之手,帮一帮这个多难的家庭,请您识别下面